《王爷她火烧龙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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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中府官驿
元青争赔笑:“既如此,那便最好了,诸君也知,本官原本的差事,按说只剩最后一步,
只等到平京传来如何处置的方案,我也就能功成身退,今日来到曲中,实非我之所愿。
所以这监管账目之事,我就担个虚名,有空看看也就罢了,还得是两位户部大人专业才是。”
户部二人赔笑:“元主事谦虚了,我二人必定尽力而为,只是不知……元主事带了多少银子来啊?”
元青争抿唇一笑,神神秘秘的伸出三根指头,还掂了掂手。
那二人疑道:“三……百万两?”
元青争摆出一副瞧不上的样子,“啧啧”两声,意为,你们就只敢猜这些?
“至少是朝廷此次水利批银的,三倍。”
往后时日,太子殿下带领众人重修堤坝,几乎是日日都要到长河边上视察。
可事令人奇,原先大坝就是要重修的,而今却在原处二十里之前,长河之上又起了第二座坝。
工部小队的说辞是,若只有原先那一座大坝用来缓解河水量,一旦决堤,便还会是现在这副景象。
可如果在二十里之外高地势处,再起第二道坝,就会有二次缓解水量的机会,屋毁人亡再现的概率,也会大大降低。
所以,只要喂饱了他们,他们也是有好点子的,只不过要付出的东西,大大增加。
而元青争,在好好扮猪。
她一让看账本就是“本官不懂”,一让拿钱就是“取之不竭”,一让参与选取建材就是“要最好的”。
俨然就是甩手掌柜的样子。
户部二人其实已经得了平京的消息,要他们谨言慎行,平京风声鹤唳,不得为贪。
可有着工部的人和他俩一起贪,上头还有元青争这个糊涂虫,谁又能受得了钱财经手而不留呢?
“元主事,此泥土好啊,就是贵啊!”
“买!”
“元主事,工人们辛劳啊,不如加点肉菜!”
“买!”
“元主事,之前这种木料,不如换成这种啊!还有这个石料……”
“全都买!”
“元主事,账本您过过目?”
做做样子?
“哎呦,这些东西还真挺贵啊……但肯定物有所值!好了,本官不懂,你们看着办,快快哄了太子高兴,咱们好回平京!”
如此过了半个多月,元青争从荀长海那里收得的银两,便急速消耗下去。
当初说三倍其实也就是夸大其词,这下可好,早晚她真的会自己贴补。
这时她就会安慰自己:“没事没事,等抓了他们,就让他们再吐出来,一个角也缺不了。”
传信曹抒:这些时日你到处奔走,听记各处木料石料的价钱,辛苦了,辛苦了。
曹抒这些日子皮肤黑下去不少,原先施粥还能有个棚顶遮阳,可刚干第一天,这轻省活儿就被毛府尹揽过去了。
正好元青争有事要他做,他只好接令,带着黑云围着曲中周围奔走,此刻正在马背上骂骂咧咧:“元青争……肯定和毛府尹合着伙儿玩我的!”
黑云愁容满面,瞧他一眼:“驾!”
而民间人们吃的好,穿的好,住的好,还有活干拿工钱,一改风气,不再苦大仇深,而是积极向上,开始大赞特赞太子和元青争。
直到又下几场雨后,元青争病了。
这倒也不失为是个好消息——她有了十分正当的理由不看账本。
其实她本身病得不严重,但架不住装得像,直接卧床不起,给工部小队卖了个大破绽。
但该喝的药,还是得喝。
卧房里,落籽坐在床边凳,正拿着一碗黑乎乎的水:“郎君,最后一碗,就再喝这一次。”
元青争半躺在床头,膝上搁着话本,咬牙切齿:“你上一碗也是这么说的!
跟你讲了不必再煎,怎的就是要与我为难?倒去花盆里吧,那紫薇花顽强的很,我这小病症早好了,我没好的时候哪碗没喝?”
她又捧起来话本。
落籽拿着小瓷勺舀起一些:“郎君,再放就凉透了,真的,最后一碗,就是巩固巩固,我保证。”
“去去去……”
“元主事?”宝树公公又在门外喊,“太子殿下来看你了,快起身迎驾吧!”
屋里两人闻声赶紧放轻动作,装模作样的给太子迎了进来。
太子知道元青争病了,但不知元青争早几天就好了,此时在作戏,于是又让她赶紧回床上躺着。
她乐得自在。
“元卿怎么把药放凉了?”太子落座床边凳,“宝树,端下去热一热吧。”
落籽站在一旁,心道好不容易凉下来的。
可。
越热越苦!
元青争赶忙向落籽招手:“不必,殿下,我这就喝。”
她抢过来药碗,仰脖一饮而尽。
落籽垂首,弯了眼眸。
太子此番除了探望,还要和元青争把工部小队的收尾计划商量定,所以两炷香后,才起身走人。
行至门口,他神使鬼差的回望,发现元青争的贴身小厮,此刻正坐在他刚坐过的那张凳子,上身整个趴在床铺上,眼睛亮亮的盯着元青争。
不由得拧眉。
最近事多,回屋之后,太子难得清闲,这会儿坐在书桌后,准备练字静心。
宝树笑意盈盈的在一旁磨墨:“殿下,奴才今日得了一斛新茶,特地命人沏了,想着给殿下尝个鲜。”
他没有抬头,心有些不静,握着笔杆正在运腕:“什么好茶值得你还铺垫一番,端上来罢。”
宝树放下墨条,启声:“上茶——”
门框吱呀,打开又被关上,一个穿着男子便衣,却带着半张面具的人,双手捧着茶杯,小心走了进来。
按说奉茶是要奉到太子手侧,却又不能碍事的地方,可此人奉茶,竟直接放到了太子落笔处:“殿下请用茶。”
竟是个女子声音!
太子原本带着不满抬头,但眼神在接触到,没有面具覆盖的那下半张脸时,竟片刻无言。
宝树知道,他做对了。
此女是他在众多灾民里一眼就记住的脸,因为把上面部挡住,露出的下半张脸竟有七分像元青争。
他早就怀疑,那位小侯爷在太子心里有些份量了,不说份量,那也至少是不一样,所以才在今晚安排了这么一出。
太子见此人虽身着男衣,头发却是女子式样,脸颊敷了粉,唇色平常,面具下透出的眼神乖乖巧巧。
像。
除了乖巧。
可他需要乖巧:“宝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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